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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講啦王百姓演講稿:命懸一線的選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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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講啦王百姓演講稿:命懸一線的選擇

開講啦王百姓演講稿:命懸一線的選擇

今天來到《開講啦》這個節目很高興,我來自河南省公安廳治安總隊。三十多年的時間裏排除了兩萬多枚炸彈,我真記不清自己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,雖說事情過去了很長時間了,但有些事情我仍然記憶猶新。

2005年11月20日九點半的時候,河北魏縣一個號稱郵遞員的同志,把一個包裹送給魏縣檢察院一個檢察官。當這個檢察官一看郵寄地址,“我在這個地方沒有認識的人,他爲啥給我寄這個東西?”一個同志說:“老楊,那是不是炸彈?”老楊害怕了,這時候打了110,魏縣公安局將這個包裹拿到了魏縣人民醫院,用X光機進行透視,一透視發現就是個炸彈,而且特別複雜。這時候請了當地很多人來,一看排除不了,最後讓我來。

當我拿着兩張X光片看的時候,越看心裏越發怵。你們都排除不了,讓我去,我能排的了嗎?我能行嗎?我坐那兒跟河北的同志講,我就是離不開這個凳子,沒有勇氣說咱們走。河北的同志看到我有點猶豫不決,他那的張支隊就說:“王老師,如果你實在忙,你拿着手機看着X光片,我們那裏找個同志,你講一步我們做一步。”當我的心思被別人看透的時候,我心裏也十分難受,我說:“不行,排爆工作近距離排爆都容易發生問題,遙控排爆更容易出現問題,出了問題誰來承擔這個責任?”這時候我說:“走,去河北。”

接着我就下樓了,下樓以後提防爆服,就是這套防爆服,這個防爆服在公安廳的西配樓四樓上。平時我上到四樓要不了一分鐘,那一天,走來走去我都上不去。我就想你們都弄不了,我能弄了嗎?我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,我這次去還能不能回來?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。就在我想這個的時候,從樓上跑下來一個女同志,因爲公安廳同志都知道我一上那樓就是提防爆服。那女同志說:“王老師會安全的。”她一說會安全的,這時候我不知道從哪兒來了勁,我說:“好,會安全。”

提着防爆服下了樓,這時候我跟河北的同志說,我說咱吃點飯再走吧。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,我說你想不想見見你們的嫂子,他們說想。我說你嫂子五點半從這兒路過,見見你嫂子吧。實際上同志們,我不是想吃飯,我是想最後再跟老伴兒告別一下,真的。臨離別時,老伴都沒有勇氣和他們正面握手,側面握握手,向車招招手,離開了鄭州。

到了邯鄲以後,首先把外殼打開,打開以後,裏邊是這麼粗、這麼高的一個圓筒。一直從上午十點鐘到下午六點鐘,我算是無從下手,因爲裏面太複雜。在這種情況下,河北省的同志說:“王老師,炸了吧,咱不排了。”我說:“好,炸了吧。”正當我準備把它引爆的時候,我一看那個當事人臉色特別難看,這時候我馬上收回了我的想法,不炸了。我說:“炸了,案件破不了,我們當事人一輩子都在陰影當中生活,有人給他送過炸彈。”我說:“排”。這時候河北同志很認真地跟我說:“王老師,你拆可以,我們不反對,但如果萬一發生爆炸,我們怎麼向公安部交代?怎麼向河南省廳交代?怎麼向你的家屬交代?”我說:“我不需要你們交代”。

當天晚上我就考慮了一個排爆方案,首先我找了一根這麼粗的無縫鋼管,在鋼管上面劃了一個長方形的口,把炸彈放到裏面。這是現場情況,在那鋼管上面壓的是沙袋子,一旦發生爆炸,爆炸衝擊波通過鋼管兩頭泄出,從這個孔裏面泄出的爆炸衝擊波,最多炸掉一隻手,不會將人炸死。做好了充分的準備,在這個上面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把這個口切開,而後拿着炸彈把藥一點一點倒出來,裏面倒出來一公斤炸藥,半公斤自行車鋼珠。你想想一公斤炸藥,有那麼多鋼球,一旦發生爆炸,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傷亡!

這麼多年來,排除了這麼多炮彈,只要有一發出現問題,我可能就完了。1998年6月27號,河南省郟縣三郎廟村發現了一枚汽車炸彈。這個汽車炸彈就綁在汽車的後盤下,我就趴在汽車底下一看,有一截天線,這時我拔腿就跑。我說:“同志們快點跑,那是一個遙控炸彈,現在犯罪分子還沒有歸案,很可能就在人羣裏面。”如果我們在那趴的時間長了,犯罪分子遙動遙控開關我們可能就完了。所以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先把羣衆疏散到二百米以外,我鑽到汽車底下很果斷地剪斷了接收天線。這是天線剪斷以後,沒有排除之前的一張圖片,在研究的時候,面對着剪斷天線的炸彈,這個時候我想怎麼辦?無論怎麼危險都得排,因爲是老百姓買的一輛新汽車,還沒有掛牌。這時候我鑽到了汽車底下,一摸脈搏跳得很快,我從汽車底下又爬了出來,喝了一瓶礦泉水,穩了穩定情緒又進去了,進去後一摸脈搏,跳得還十分快,我又出來。穩定了情緒以後,我讓隨行的同志給我照了兩張照片,我排的過程中把錄像錄下來。當時我就想照個相,萬一發生爆炸,給我的家人一個交代,給我的同行留下教訓。

當這一切工作做好了以後,我很安靜地鑽到了車底下,把十二根導線一一分類,分完類以後一一剪斷。剩下兩根,這時候拿不定主意了,我在車底下,臉朝上看着那個炸彈,一再思考着如果剪對了就安全了,如果剪錯了,可能會發生爆炸,造成車毀人亡。當鉗子卡到黃線的時候,我們一個領導說:“慢一點,看準。”說心裏話,同志們,我看不準。我把黃線卡到鉗子裏面,眼睛一閉,就這樣吧。當我冷靜十幾秒鐘以後,我感到安全的線全部剪完了,當我捧着炸彈從車底下出來的時候,全場鴉雀無聲。我告訴同志們說:“炸彈排除了,這就是那個炸彈。”這時候全場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。

很多同志都說我是幸運的,排了那麼多炸彈沒有爆炸,勘察那麼多現場,沒有出現錯案。說我幸運確實一點不假,在我這幾十年當中,我目睹了很多同志死的死,傷的傷,有些可能是頭年見面,第二年就不見了。排爆工作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工作,一隻腳在陽間,一隻腳在陰間,隨時都有犧牲的可能。我不會忘記2003年12月16號,三門峽市公安局幹警任俊卿在排爆的時候發生了爆炸,一條腿炸出了一百多米高,幾百米遠,當時就犧牲在了現場。12月20號是給任俊卿送行的日子,我專程從鄭州趕到三門峽,到了三門峽殯儀館的時候,我看到上面掛了兩副輓聯,上聯寫的是“爲人民排憂患粉身碎骨”,下聯寫的是“驚天地泣鬼神英靈長存”。當我看到這兩副輓聯的時候,我心裏想了很多很多,我說這是送給任俊卿的嗎?這好像送給我的一樣,如果我犧牲了,我的遺像掛在中間,對我也很適用。我說這好像是送給全國的排爆警察的,無論全國哪個排爆警察犧牲了,把這兩副輓聯掛到他遺像前都適用。我在那沉思了很長時間,他家屬哭得死去活來,面對失去丈夫的妻子,失去父親的兒子,你說什麼?說任何事都無濟於事。

這就是我們警察的家屬,警察的子女。說句心裏話,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,有一個溫暖的家庭。我每次出現場,我的妻子總是默默地給我準備行裝,臨出門時總是一句話“百姓,完成任務打個電話,”她不會再說第二句話。我的女兒也緊緊拉着我的手,不願離開。有一年石家莊爆炸案件,白天忙着勘察現場,夜裏研究案情,沒有及時給她們娘倆回話。第二天早上,姑娘打來電話,哭着說:“爸爸呀,你爲啥不給俺媽回個電話,讓我和媽媽一晚上沒睡。”孩子說着哭着,我聽着孩子的哭聲,確實,我也哭了。這麼多年,她們母女倆爲我承擔了很大的壓力。特別是孩子知道我從事一種危險的職業,她整天心事重重,沒事老拉着我照相。有一次她跟我說:“爸爸,我一直保存着咱倆最近的合影,咱家最近的合影,”我說爲什麼?孩子含着眼淚,再也說不下去。她是害怕什麼呢?害怕我一去再不回。

有很多同志說,你排這麼多炸彈,爲什麼沒有爆炸?爲什麼沒有出事?這麼多年我始終遵循一個原則,凡是我特別着急想去幹的事,我不去幹;凡是我不想幹的事不要別人拉着去幹,一切順其自然,這是我做事的基本準則,一般我就特別注意順勢二字。隨着時間的推移,我越來越認識到作爲一名警察,要淡看生命的長短,重視生命的價值。雖說我退休了,但我永遠忘記不了我是人民警察,我永遠喜愛我這個職業。

今天就講到這裏,謝謝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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